犹记得,在中学时期,喧闹的课间,放学的午后,总有一首曲调作为永久的bgm陪伴着我们。
它何其悠扬,又让人无比心旷神怡,不由联想起郁郁葱葱的竹林,隐隐飘出的阵阵葫芦丝声……在少年的我心中,《月光下的凤尾竹》就是“下课休闲神曲”。听多了,它的作者是谁?自然勾起了我和周围同学们的好奇。
“施光南”,这个名字在耳边掠过,又消失在当年热闹的校园里。直到许多年后,我又一次在校园中听到这个名字——
6月26日,施光南音乐艺术馆在浙江音乐学院开馆了。一首首熟悉的旋律映入耳畔,“人民音乐家”施光南先生的故事也在十多年后,重新击中我。
01
环形布展的施光南音乐艺术馆,就位于浙江音乐学院图书馆内。
在这里,《祝酒歌》《在希望的田野上》《多情的土地》等歌曲的珍贵手稿布满了两面墙壁,一台旧钢琴,一个塞满旧书的书架,铺满展柜的证书奖状……向观众娓娓道来一段充满传奇色彩的音乐人生。
施光南的祖籍是浙江金华,1940年出生于重庆。他自幼喜爱音乐,学生时代就曾模仿各地民歌风格写了不少歌曲。后来,他进入中央音乐学院附中学习,1964年毕业于天津音乐学院作曲系,成长为我国几乎人尽皆知的当代著名音乐家。
在他的作品中,流传最广的有《打起手鼓唱起歌》《周总理,您在哪里》《祝酒歌》《洁白的羽毛寄深情》《吐鲁番的葡萄熟了》《台湾当归谣》等等。
艺术馆内,共有3000余页珍贵创作手稿、700余册图书、400余件音像资料,以及大量施光南先生生前的生活用品、奖品奖状、研究成果、新闻报道和采访实录等展品。这些展品主要由施光南先生的夫人,洪如丁女士捐赠。
施光南的证书和奖状在展示的手稿中,有一首歌是专门写给洪如丁的,也是他为她写的唯一一首歌:《打起手鼓唱起歌》。
他们结婚一年后,7月的某天刚好是洪如丁的生日。施光南从外面骑着自行车到岳父家,嘴里还哼着什么曲调,一见面就兴奋地对等他的洪如丁说:“我要送你一件非常好的生日礼物!””现在不给你,回到咱们家再给你!”
晚饭后,他刚一进家门,就坐在钢琴前弹起来,清新悦耳的新疆风曲调立刻吸引了洪如丁,施光南和着琴声高声唱起来,“打起手鼓唱起歌,我骑着马儿翻山坡……”
原来这首曲子,施光南在洪如丁生日前就反复酝酿,直到填上合适的歌词,又送到当时的中央乐团女中音罗天婵那里试唱,终于成为一部完整的作品后,他才送给自己的妻子。
而后来,这首歌经过罗天婵老师一唱,电视台一转播,立刻流传到大江南北,打破了当时沉闷的音乐界,街头巷尾到处都能听到有人哼唱“来来来,来来来”的歌声。
02
施光南曾经说过:“‘爱国’是我创作永恒的主题。”
现场,洪如丁又为我们讲了一件风衣的故事。上世纪八十年代初,国内物资还有些匮乏,出国交流的施光南只有一套上面发的西装可以穿。作为一名艺术家,他似乎并不喜欢这样的穿着。
那时,街上流行长城牌风衣,穿上它就是时髦的代名词。但这件风衣非常难买,只有友谊商店才能买到。洪如丁为了让施光南开心,费了功夫托人从友谊商店用外汇券,买回来一件长城牌风衣。
施光南收到衣服后像孩子一样开心,但他脱口而出的话却让洪如丁没想到:“穿上这件衣服出去,我就不会给祖国丢脸了!”
话语间,只有深深的爱国之情。在施光南写的《我是怎样写歌的》一书中,他说:“真挚的感情是作品的基础,只有自己在创作中动情,作品才能打动人……”
在数十年的创作生涯中,施光南写出了数以千计的与时代同步、深深扎根于华夏沃土的声乐作品。
五、六十年代,他的《我要飞翔,我要歌唱》、《五好红花寄回家》、《打起手鼓唱起歌》等具有浓郁民族风格的作品,受到人们特别的喜爱。
粉碎“四人帮”以后,他把一腔喜悦化成了一曲《祝酒歌》,传遍中华大地,陶醉了亿万中国人,成为一代颂歌,且被联合国教科文组织编入世界性的音乐教材。
周恩来总理去世,他用泪水谱写了《周总理,你在哪里》,表达了人们对周总理积蓄已久的悲痛与思念,歌声牵动了所有人的心。
党的十一届三中全会后,施光南的音乐灵感尽情涌动,创作也进人高潮时期:《假如你要认识我》、《吐鲁番的葡萄熟了》、《在希望的田野上》、《我的祖国妈妈》、《多情的土地》等一系列美好的旋律,犹如甘泉喷涌,激起了全国人民的共鸣和对未来幸福的期待。
他的音乐,总是与时代的脉搏一起跳动,总是唱出人民的意愿和心声。
03
1990年施光南逝世后,他的大量手稿、遗物等存放在北京家中。
直至2019年,洪如丁来到浙江杭州,观看由浙江歌舞剧院、浙江交响乐团、浙江音乐学院联手打造的讲述施光南生平的大型民族歌剧《在希望的田野上》,萌生了将施光南艺术珍品捐赠给浙江音乐学院的想法。
立足于校园内的施光南铜像前时,她更坚定了要在浙江音乐学院建一座施光南音乐艺术馆的信念:让“人民音乐家”的精神与信仰火种,在故乡这所新时代音乐艺术院校传承下去。
今天,施光南音乐艺术馆里热闹非凡,但洪如丁还怀有更大的希望。
“我最大的愿望,就是让他创作的没发表的歌曲,没上演的演出,和观众相见。”洪如丁说。
在施光南一生创作的音乐作品中,还有很多歌曲和珍贵手稿未被世人传唱挖掘。在诸多艺术家和专家学者的共同努力下,《施光南全集·声乐卷》终于精印出版。该卷所收录整理出500余首作品,内容或选自施光南本人手稿,或录自施光南手订、手校的较早出版品,其中有近300首作品属首次发表,并从未被演唱过。
故事还在继续。施光南的众多作品入选音乐教材,施光南音乐艺术馆落成,在一代又一代音乐人的薪火相传下,施光南“为人民书写创作,谱写时代赞歌”的磅礴艺术生命力,也会在新时代的“希望的田野上”落地生根、开枝散叶,绽放出绚丽的文艺之花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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